——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部研究员许召元
本报记者 黄 鑫

记者：您认为当下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有哪些？分别呈现怎样的特征？

许召元：当下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是四个。第一个是消费增长升级，这也是目前对中国经济增长的最大支撑。中国正处于消费快速升级的时期，并将继续保持这一趋势，消费增长相对外贸出口比较平稳，不会大起大落。

第二个是新技术、新产业等。新产业自身的发展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点。比如从无到有的机器人产业，从小到大的信息服务业。同时，新产业还能有效提升其他行业的效率，从而促进其他产业的发展，比如电商，改变了群众的消费模式，扩大了消费空间。

第三个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从数量增长向质量提升的转变是经济发展的动力。

第四个是要素的优化配置。调查表明，在优化配置生产力资源的情况下，不增加任何投入，中国的GDP总量能提高8个百分点。

记者：这四个动力中哪个最亮眼？未来是什么趋势？

许召元：这四个动力中最亮眼的是消费结构升级，因为从规模上看最重要。同时，消费结构升级也带来了传统产业转型升级。长期看，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动力会越来越突出，这与中国制造大国的地位有关，尤其中国制造当下面临的压力较大，这种外部压力也是产业转型升级的动力。要素优化配置目前还在进行中，但潜力很大。

记者：当前中国正处于动能转换的阶段，如何确保这些动力不“熄火”？

许召元：要想让这些动力可持续发展，政府要做很多事情。

一是进一步完善市场监管服务，形成更加公平、开放和让消费者放心的环境，这是释放更多消费空间的重要方向。这几年很多人出国购物，国内的高质量产品卖不出去要选择出口，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市场监管不到位，消费者在国内购物不放心，消费权益没保证。监管力度要加强，让消费者提振信心。

二是加强产权保护。制造业转型升级要靠研发创新，如果产权保护做得不好，企业投入不能得到很好保护，就会削弱企业升级的动力。

三是降低企业成本。

记者：对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您怎么预判？

许召元：从2012年进入新常态以来，中国经济经受住了很多严峻的考验。从动力上看，出口以前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之一，但现在大幅削弱了，出口的增长速度在2003年-2011年处于高速增长，达到年增长20%-30%，到2015年、2016年则下降到负增长水平。第二个重要动力是房地产投资，年增速也从以前的百分之几十下降到现在的4%、5%，受到了很大冲击。

值得一提的是就业表现平稳。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有2000万农民工返乡，今年在面临化解过剩产能的情况下，就业还表现平稳，总体经济形势不错，这也体现了中国经济的内在韧性。一些数据表明情况正在变好，比如7月份和8月份的制造业投资趋于稳定，保持在2.8%，这会为今年四季度乃至明年奠定较好基础。当然我们也面临很多下行压力，但总体来说中国经济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L型或许已经见底了，今后会更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