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消失的水源地:我们喝的水有危机吗

2013-06-04 来源:央视财经评论

    聚焦消失的水源地:我们喝的水“危机”了吗?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连续聚焦消失的水源地系列报道,财经频道记者探访引滦入津工程相关水源地进行现状调查,我们看到了网箱养鱼、林立的旅游景点、大小饭店、星罗棋布的铁矿砂尾矿、建筑垃圾充斥在我们饮用水水源地的周边,如果不是我们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竟然就是天津市1300万市民的饮用水生命线。水源地关乎我们自身的健康和安全,为何会屡遭污染而难以解决?让中国老百姓不再为喝水而担忧,我们将从哪里抓起?央视财经频道主持人沈竹和特约评论员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沈大军、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郑风田、著名财经评论员张鸿共同评论。

    水源地,生命线,竟成污染来源;你不管,我也不管,谁来保障水源的安全?

    1982年5月,引滦入津工程动工。1983年9月5日,潘家口水库,大黑汀水库和引滦枢纽闸依次提闸放水向天津放水。9月11日,天津市民打开自来水管,甘甜清澈的滦河水流进千家万户。30年后,引滦入津引来的水源周边情况如何?《经济半小时》记者5月中旬在果河桥下游几公里的余桥水库看到,引滦入津200公里引来的水,就是从这里流入到了天津市唯一的湖库型集中式饮水水源地,放眼望去,不时有柴油船往返,水面上还有养殖的鸭子。

    记者:在这个桥下我们可以注意到,顺着河水的方向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桥下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垃圾,在建筑垃圾的旁边就有一些生化垃圾的堆积。同时我们沿着这个河岸可以注意到,这个河岸现在周边全是泥土,河水跟上游相比明显可以感觉到,从颜色上我们可以感觉到有一些污浊。同时我们在河边闻到了一股非常大的异味,顺着这个异味我们发现了就是在这个岸边有一堆动物的尸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它不但散发着巨大的异味,同时已经腐烂很久了。

    引滦入津的引水渠被各种建筑垃圾,生活垃圾所包围,甚至还能见到腐烂,恶臭的动物尸体,记者在引水渠边走了不到一百米,腐烂的动物尸体记者就看见了好几处。记者沿引水渠继续前行,在位于余桥水库周边的一个村庄里记者看到,村民的生活污水就是顺着这条不知名的小河沟直接排到了余桥水库里。

    目前我国的水污染形势不容乐观,水利部发布的中国水资源报告显示,2011年,全国废污水排放总量807亿吨,全国103个主要湖泊水质有一类的仅占水面总面积的0.5%,而五类及劣五类水面占到了总面积的29.2%。去年5月,环保部,水利部等部门发布了《重点流域水污染防治规划》,争取到2015年,一至三类水质断面比例提高5个百分点,劣五类水质断面比例降低8个百分点。

    赵华林(环保部污防司司长):也就是全国重点流域60%的水都可以作为饮用水。

    十二五期间,我国重点流域水污染防治投入将从十一五期间的3000亿元增加到5000亿元。

    沈大军:水源地水质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我们饮用水的质量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我们饮用的水是通过水源地到自来水厂处理完了以后,再通过管网输送到我们每家每户,所以说水源地水质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后面产品质量的好坏,这肯定有一个直接关系的。根据我们国家2011年中国水资源公报的数据,我们河流里面的水质的情况,一类水占到5%。二类水是占到35%左右,三类水占到25%,剩下三类以下是占了剩下的35%,其中我们看到的劣五类的水,其实水质是最差的,比五类还差的是占到17%。劣五类水肯定不能达到我们饮用水的标准,同时根据我们国家对634个集中式供水水源地数据的调查,55%的是全年的水质合格率都合格的,70%左右的数据大概全年80%以上的时段水质是合格的,剩下的30%有可能就是达不到80%的这个合格率的数据,其中全年水质不合格的数据大概是5%左右,有30几个,这个数据还是挺大的。

    张鸿:很多城市的水源地已经更换因为已经被污染了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有的人以为他喝的水来自于哪个水源地,他是知道的,但是可能其实他知道的不对。比如说北京的人可能以为他喝的水有一些来自官厅水库,上海的人以为来自苏州河,或者黄浦江,其实他喝的水可能来自长江上一个叫青草沙的水库。安徽合肥的可能以为他喝的水是来自巢湖的,西安的人可能以为他喝的水来自渭河,其实都不是,这些水源地都已经换了,因为它已经被污染了,所以现在很多大城市都在寻找新的水源地。可能今天你知道,但是明天可能地方政府都不知道下一个水源地在哪,所以大家不要过于自信,就是你不一定知道你的水源地在哪,而且你也不一定知道这个水源地到底安全不安全,你也不知道你所在城市的水质是否就在那5%的全年不合格里面,还是就在那17%的劣五类的水里,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郑风田:用不完的饲料污染着我们的水源地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城市居民可能关心水源地的质量,那么农村的这些水源地就是农民生活生产的地方。这几年整个水产行业发展很快,农民因为在市场没有任何定价权,所以他基本上就要追求数量的一个最大化。比如我在这个支流的一条河,我为了把产量增加一点,可能我会放很多各种鱼饲料,让产量更高一点,所以这几年,尤其是大城市周边的这些农民的商品意识很强,他们产量是迅速增加的,但是却使鱼吃不了的各种各样的鱼饲料进入水体,进入了水源地,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怎么在国家资源很紧缺的情况下处理好农村居民和城市居民的一种不同利益需求的问题。

    有些国家要求很高,像欧洲的荷兰,他们规定所有的化肥、农药不能够直接施入土壤,必须要包衣,比如说这个作物一生成长需要多少农药,需要多少化肥,那么你在包衣中刚好用完,这样来说进入水和土壤的过量的营养就没了,那我们国家没有这样的制度,但是农民知道的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所以为了使产量获得提高,那么就施了很多的肥料,那么用不完的话基本上就变成污染,这也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沈大军:既要经济发展又要保护生态环境这在水源地的保护上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其实引滦在天津供水的历史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80年代的时候解决了天津的苦咸水的问题,原来早的时候可能都知道,天津大姑娘出嫁的时候有点四环素牙,这其实是高氟水造成的,水质一直就不好,所以这就作为一项很重要的民生工程出现了。现在引滦水的水质确实不是很好,这可能涉及到保护的问题。农民跟城市里面的观念不一样,农民是要发展经济的,城市里面是要好的饮用的水,但这里面中水资源的角度涉及到流域管理的问题,因为我们喝的水不是我们自己家地里产的,大部分水都是指着别人家地里产下来的水供我们喝,这就涉及到如何要求对方做好事,而且有可能这个好事做的没有利,也没有名。

现在讲究市场经济,讲究经济发展,同时你又要叫他很好的来保护生态环境,这在水源地的保护上其实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归根到底,这还是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这个问题,所以说我们到底要哪个,这实际上涉及到的一个是双方的妥协,共同发展的问题。在流域这个层面如何既能保证经济发展,又能做好环境保护,有一些相对比较好的例子。比如说北京民营水库的例子,民营水库的水源地保护算做的比较好的,在保护的过程当中,承德市其实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当然北京市也给予了一定的补助,这其实就是一个流域共同治理,共同保护的一个很好的例子。

    张鸿:最大的难点处理是地方经济发展和地方环境保护的关系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其实《经济半小时》里面已经说的很清楚,首先法律不能容忍它,因为有诸多这种违法的情况。还有一个,就是天津人不能容忍,但是河北的部分人是可以容忍的,因为你不能让我做了好事,我不留名也就罢了,但是我还要付出我的利益,不是不得利,还要付出我的利益。还有一个是管理机制上的问题,水利部下面有一个引滦工程的管理局,这个管理局现在也有难处,比如说他们在水库旁边只有方圆一公里能够管理,再远了他就没法管理,不属于他。比如有人开了一个非法的矿砂什么的,你抓他就涉及到异地抓捕的问题,所以它整个的这样一个跨界不光是你给多少钱的问题,它是整个机制的问题。

    再有,天津和河北前两年达成了协议,天津每年给河北两千万,它大概测算了一下,说这个成本大概每年给你两千万,你就给我治理好滦河沿岸了。这太少了,后来增加到三千万,但是一个铁砂矿就说投资了600万,你想一个矿就投资600万,加上这些靠水吃水的人,已经有6万箱的网箱在那个地方,他们就靠这个生存,而且又大力的发展旅游业,就是农家乐、星级酒店都在这开着,所以这个成本都在那。还有一个,我们经济学上叫机会成本,就是这些农民本来一年挣的这么多钱,你要给它清理了以后,他本来应该挣的这些钱,或者地方经济本来可能获得的这些收益,你还要给它补偿,所以这笔大帐我个人是算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们如果讨价还价的话是能算清楚的,最大的难点就是地方经济发展和地方环境保护的关系。它的基本原则就是谁污染谁治理,然后谁获益谁掏钱。

    郑风田:矛盾在于如何让利:水源地没有谈判力,而下游一般都经济收入较高

    实际上,包括我们国家的很多上游的水源地都是农耕地,那么怎么才能够让农民,我既能够把你的水源保存好,然后让我的收入友不至于太低?所以实际上在国家里应该有一个平衡。确实现在很多国家都在探讨,比如上下游之间究竟建立一个什么样合理的机制,让我们都能够双赢?这样一个机制就是一个不断的博弈、不断妥协的过程,但是现在很遗憾的是,一般的污染地的地方的人,就是水源地的人没有谈判力,而这些下游的人一般都是经济收入比较高的地方,所以怎么才能够让利,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沈大军:新安江跨省流域生态补偿机制值得借鉴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现在国家层面正在推广一个例子,是新安江补偿的例子,财政部出钱与浙江省、安徽省共同的建立了一个基金,希望为千岛湖,新安江水库的区域里面做到双方能不能共赢的一个局面。其实微观的例子有不少,比如说泉州市的晋江,就是上下游之间有一个政府出面共同成立基金,这个基金是下游政府出钱,然后建立一个基金,主要用于上游的环境保护工作。比如说垃圾的收集、处理,然后是污水处理厂的建设,作为一种补助的形式进去,这个机制在泉州这个层面运作的还挺好的。浙江省还有一些微观层面的例子,乡与乡政府之间因为范围比较小,所以比较好商量,不像省与省之间,比如涉及到像长江、黄河,就有可能涉及到十个省这个层面的协商就比较困难,所以说其实有一些例子可以是借鉴的,可以慢慢推广的。

    张鸿:水源地正在消失使我们不得不跨区域的引来引去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其实现在我们面临这样的问题越来越多,所以必须得有一个标本。比如说我们现在知道南水北调是这样跨区域的,然后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引松入长,松花江到长春,引黄入呼,引汉入渭,引黄入晋,就是第一要建立一个机制,第二,这么多引什么入什么,那我们就要知道水源地的危机,就是它正在消失,不得不跨区域的引来引去,我们最重要的其实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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